元宝和姥姥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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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东北搬到广州已有些时日了,城市的楼宇代替了老家的院落,我们白天上班后,家里就只剩下姥姥一个人。姥姥寂寞,但姥姥不说。 我总想,有什么东西像我一样“可爱”,可以代替我陪在姥姥身边呢?想到了,一个南风氤氲的傍晚,一只通体雪白的矮脚曼基康小猫闯进了我的眼里。亮晶晶的眼睛、柔顺光亮的皮毛、怯生生却又带着点调皮的小表情,一瞬间就被我锁定了,并且迅速地给它取了一个名字——元宝,一切全凭着感觉来。 元宝来家的第一天,姥姥正坐在阳台择菜。看上去,对元宝兴趣缺缺,边继续着手里的家务活,边念叨着:“花这冤枉钱,还掉毛,净添麻烦!” 元宝刚满半岁,本来还想着它太小了,容易被吓着,谁知,这小家伙压根没半分怯生,连性格也多少有点“随我”。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,琉璃珠似的眼珠滴溜溜一转,迈着优雅的步伐巡视领地,就连床底下和沙发底下也不放过,像一团行走的棉花糖。从此,元宝就成了姥姥最忠诚的陪伴。姥姥拿起拖把拖地,它立刻进入“跑酷”模式,从卧室冲到客厅,再一个漂移滑进厨房,于是,刚拖干净的地上,又多了一层细密的猫毛。姥姥气得直想揍它,它却一个急刹车停在姥姥脚边,竖起尾巴,亲热地蹭她的裤腿。天真无邪、死皮赖脸的热情,让姥姥高高举起的手掌,最后便成了温柔的摩挲。姥姥看书的时候,元宝就卧在她脚边的拖鞋上,蜷成温顺的一团。在阳光下亮出它柔软雪白的肚皮,歪着小脑袋,直勾勾地望着姥姥,等着姥姥稀罕稀罕它。 日子久了,元宝在姥姥那里拥有了“通行证”,姥姥对它的称呼从起初的“小东西”,变成了亲昵的“宝宝”。它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刚刚擦过的地板上,可以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晒太阳,甚至可以满脸得意地给我个“白眼儿”。除了姥姥,我们纵然对它千呼万唤,也要看它心情,不爽时只当是耳旁风,高兴时轻轻摇一下尾巴都算给面子了。可只要姥姥轻唤,它便会“嗖”地窜过去。 元宝也有捣蛋,气得姥姥牙痒痒的时候。姥姥在阳台精心侍弄的一畦青葱白菜,成了它眼中的探险乐园。一天下午,它在那片菜地里进行了一场“浩劫”,泥土被刨得满地狼藉,嫩绿的菜苗被踩得七零八落,它还“斩获”了两颗没长成的小白菜,得意洋洋地叼回来当战利品。姥姥心疼得直跺脚,给了它两巴掌。元宝耷拉着脑袋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。蔫头耷脑地来找我,想在我这里寻求一些安慰。不过,姥姥很快就“投降”了,心肝宝贝地唤起来。发现元宝在我的脚边呼噜呼噜地大睡,不禁被气笑了,给了我一巴掌,笑着说:“这小东西没心没肺的样子,跟你还真像!” 嘿!被牵连了。 入冬了,这一人一猫都懒得动了。姥姥多少有些抱怨,觉得广州的冬天比东北要难过一些,没有热乎乎的暖气,变了天哪里都冷冰冰的。幸好,有了元宝的陪伴。它不再满屋子疯跑,而是乖巧地窝在姥姥的膝头,把自己团成一个紧实又蓬松的毛球,传递着一份熨帖的温暖,一声声的“喵喵”,回应着姥姥指尖的呢喃。这份相互依偎的暖意,自成一片春天。这世上有些“空隙”,一定会被温暖填满。 | 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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